Chapter 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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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4
顧淮景哄好了裴青，幾天後裴青自然去執行了顧淮景計劃的第一步，只能說顧淮景算計人心的本事確實厲害，裴青進一步惹惱韓璃後，後續的一切都如計劃般順利推進。
某天韓璃一臉凝重地求見帝王，兩人在禦書房密談數個時辰，再之後，小福子直接領著刑部到丞相府下旨抓人，證據確鑿，刑部沒費什麽功夫就查清了李文鈺所有罪行。
李文鈺三朝元老，學生遍布天下，卻每每在春闈之際利用職責之便，收受賄賂，買官賣官，用的方法就是調換試卷文章。
這罪本應株連九族，但最後顧淮景下旨，念其多年勞苦功高，李文鈺秋後問斬，李家上下流放，罪行昭告天下，天下文人皆驚。
此事前前後後過了月餘，塵埃落定時已是初夏，天氣漸暖，顧淮景得了空就把裴青召到了禦花園喝茶。
“你把韓璃調去了西北？”裴青問。
顧淮景笑著回答：“嗯，他再留在嶧都太危險，而且這人得去磨磨性子，不然遲早沒命。”
“你倒是惜才，也是，李文鈺家你最後也沒誅九族。”
“沒必要，他家這代又沒人。”顧淮景停頓了下又說：“這茶配這個點心很合適，你別只喝茶。”
裴青露出嫌棄的表情，說：“太甜了，從上次我們一晚上吃了好幾個月餅後，我就格外不愛吃甜的。”
顧淮景有些失望，又聽裴青繼續說：“你怎麽會明著召我進宮？”
對外而言，鎮國將軍和帝王素來不對付，所以穿越來之後，裴青一直扮演著這樣的人設，和顧淮景的見面大多挪在地下，很像偷情。
顧淮景擡頭同裴青分析：“沒有了李文鈺，意味著我進一步收攏了文臣一派，常理上我該開始謀劃收攏軍權。”
裴青點頭，顧淮景繼續說：“陸城更會這樣認為，因為他很可能懷疑李文鈺的事情不是自然發生，而是我於後謀局。我現在召你來，外人又不知道是說什麽，聯想之前我們的關系，他們大概會猜我在震懾你。”
裴青聽到‘外人’二字，心裏舒坦，說：“那是，我之後出宮時臉色黑點，他們更會這麽猜測。”
“倒也不用如此有表演欲。”顧淮景又說：“陸城眼下恐怕會開始著急，沒了李文鈺他就失去了對文臣上的控制，如果我再成功收攏軍權，他未來幾乎不可能成事。”
裴青讚同：“總算把他拉明面上了。”又問：“那不如我現在就把軍權給你，做出副被你說服顧全大局的樣子？”
顧淮景搖頭，說：“不可，我們交惡八年，如今這樣會給鎮國將軍府招致災禍，沒了軍權庇護，連我都不一定保得下鎮國將軍府。而且陸城若魚死網破，對我們都危險。”
顧淮景說完沈默地想了會兒，又說：“這事我們從長計議，該想辦法把陸城除了，不然總像個定時炸彈。”
“說起來，陸城之前怎麽能成功殺入皇城？”
顧淮景回憶了下，說：“當時特別突然，但如今倒推來看，他先是設法引開了鎮國將軍，那幾天那個‘裴青’不在嶧都。另外他恐怕是養了私軍，又買通了禦林軍，所以能成功逼宮。”
裴青又提出疑惑：“可他這是謀反，這樣做名不正言不順，有什麽意義呢？”
“我猜他打的是清君側的主意，你忘了？他手上有鎮國將軍府謀反的罪證，之後他倒打一耙，說是鎮國將軍要謀反，他及時發現救駕清君側，可為時已晚。再加上那時候他女兒陸貴妃肚子裏估計有孩子，之後他當個攝政王還是合乎情理的。”
裴青立刻聽到重點，忙問：“孩子？”
“不是我的。”顧淮景說著揉了揉裴青的臉以示安撫：“我也只是猜測，陸城行事不會沒有後手，但我又不會讓他的女兒有子，所以我猜是陸城找人私通得來的。混淆皇室血脈，呵呵。”顧淮景難得冷笑，像是在評論不知好歹的螻蟻。
“說來你有女兒。”
“正事問完啦？”顧淮景笑著問。
“嗯，你有女兒。”裴青不太開心地強調。
顧淮景逗著說：“嗯，很可愛的，你要抱抱麽。”
裴青一下抱住顧淮景，悶悶不樂，說：“我抱你就行。”
顧淮景拍了拍裴青的背，問：“你怎麽什麽醋都要吃。”
裴青好一會兒才猶豫開口：“因為好喜歡你。”
顧淮景被直球打得有些失措，沈眸想了回兒，又問：“你老實說，那時候我說的是不是對的？你一開始只是因為有趣。”
顧淮景說的是那年聖誕，他打翻了紅酒，裴青說了喜歡。
裴青想了起來，避而不談，反而說：“……淮景，你瘦了。”
顧淮景不戳穿這人拙劣地引開話題，他多看得清人心？聖誕那夜表白，喜歡是真，但浮於表面，拿著浪漫做外衣，內裏還是沒有多真的情。所以顧淮景後來好長一段時間，抱著個答案遲遲不回應。
但時間真好，能讓感情慢慢成長，裴青現在看顧淮景的眼神，就只有稀罕和喜歡了。
顧淮景反駁：“沒有，前些日子還吃多了。”
“嗯，可是想抱起來多些肉。”
“不喜歡嗎？”
“也喜歡。”
陽光灑在他兩身側，溫柔靜好。
快傍晚的時候，顧淮景讓小福子送裴青出宮，小福子多嘴多問了句，今日的糕點是否好吃。
裴青不知怎麽突然這麽一問，就說自己不愛吃甜的，沒有動那些糕點。
小福子驚訝地嘆氣：“可那是皇上親自去小廚房做的！”
裴青：？？？
隨後幾日，裴青悶悶不樂，郁郁寡歡，又不好意思朝顧淮景開口要。
---
雖然顧淮景為了求穩在陸城一事上打算從長計議，但陸城比顧淮景想得更加等不及。沒過幾日，西境駐軍八百裏加急的戰報在早朝時候送到。
西境突然受撻子來犯，鎮西將軍錢簡霖身受重傷，眼下生命垂危，西境無人可代替其指揮全軍，正岌岌可危，處在將被攻破的臨界點上。
西境離嶧都最近，若失守，敵人快馬兩日可達嶧都，情勢真當危急。
雖然撻子夏日來犯，十分不正常，但如今迫在眉睫，朝堂上來不及討論這些，陸城聽完戰報，立刻出列請奏，要皇上讓鎮國將軍前去西境帶兵退敵。
陸城理由充分，振振有詞：“裴將軍這八年未入戰場，但身處嶧都，號令全軍，戰術和威望毫無褪色。當年裴將軍屢屢勝仗，如今西境危及，派誰都沒有派鎮國將軍合適。”
“不可不可。”一文臣出列反駁：“裴將軍這些年都在嶧都，雖每有戰事都書信指導，但畢竟多年未上戰場，實戰經驗恐怕十分匱乏，眼下並不合適。”
這文臣是帝王一派，一直認為皇帝留鎮國將軍在嶧都，是為了壓制鎮國將軍府，且十分成功。眼下出於對皇權的維護，必然極力反對放裴青回戰場，畢竟那等同於把虎王放回虎群，很難保證擊退敵軍後，裴青會不會直接擁兵自立。
陸城不怵，立刻反駁回去：“那依林大人意思，眼下該如何處理？”
“依臣之見，北境離西境近，就讓鎮北將軍立刻前往西境，帶兵退敵。”
陸城一笑，說：“北境與西境地勢不同，敵人不同，戰術不同，鎮北將軍趙恬若去西境帶兵，必然水土不服，到時候西境被破，林大人該當如何？”
這位林大人立刻就沒了聲音，實在是陸城字字在理，眼下確實最合適的就是派裴青去西境。
可顧淮景當然不願意，端坐高位的帝王面沈如水，開口就是：“此事再議，退朝。”
下朝後，顧淮景整個人都冒著黑氣般，讓人不敢接近。朝堂之上，顧淮景一聽戰報就知道這是陸城的手筆，西境現在恐怕危機重重，到處陷阱，現代來的裴青又不會打仗，這次要是去了，就是羊入虎口，九死一生。
顧淮景坐在禦座之上，心下決定，無論如何讓裴青留在嶧都，大不了遷都東移。
小福子戰戰兢兢問顧淮景：“皇上，裴將軍在殿外求見。”
顧淮景皺眉反問：“他來做甚？”
小福子哪知道，站在一旁不敢答話，好在顧淮景不為難他，說：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裴青進來後，就直言：“你得讓我去西境。”
這時殿內只有小福子，聽將軍這語氣，嚇得直接跪趴在了地上。
顧淮景現在哪有心情理會小福子在不在的，當即就從禦座上下來，快步走到裴青身邊，邊走邊說：“你瘋了，不可能。”
“我只能去，陸城有備而來，戰況只會更加焦灼，到時候你反駁不了群臣。而且我這裏的進度卡了幾個月，沒有任何進展，也許鋌而走險去趟西境，能有收獲。”
顧淮景聽後立刻反駁：“我不要什麽收獲，西境現在處處陷阱，你去幹什麽？我總有辦法攔住群臣，你必須呆在嶧都。”
裴青拉過顧淮景的手，不顧這人掙紮，就把人往懷裏壓，開口就是：“這事聽我的，我想早點回去。”
顧淮景扭著身體就不想讓裴青抱，被抱著就容易心軟被說服，氣得聲音都在抖：“這兩件事沒有必然聯系，你不許……”
裴青吻住顧淮景，吞了剩下的反駁，很長很兇的一個吻，連吻帶咬的，把人都咬出眼淚了，然後貼著唇說：“信我。”
顧淮景反吻住裴青，狠狠地咬著，咬出血了，才分開，說：“不行。”
諾大的禦書房，立時陷入極為可怕的安靜。
可憐的小福子，頭抵在地上，聽著動靜抖得越來越厲害，他不知道皇上和將軍具體在說什麽，但將軍完全不把皇上當君主，太失禮了，小福子怕下一刻裴將軍就要謀反，又怕下一刻皇上就要斬了裴將軍。
此時屋外有通傳，打破了這個安靜。
“皇上，西境戰報，傷亡慘重，撻子破城在即。”
戰報像催命符般，引來群臣奏請，顧淮景最終被迫下旨，讓鎮國將軍即刻動身前往西境統帥全軍。
傳聞，那日將軍鐵著臉走出禦書房，又傳聞，那日帝王下旨後便閉門不出。
但其實，顧淮景跟著裴青出宮，陪著硬要到最後一刻，裴青上馬前，顧淮景和裴青說，實在不行將真相向錢簡霖全盤托出，那人與‘裴青’過命的交情，是真的好兄弟。危機時候，只能靠他，不要逞強。
時間匆忙，兩人來不及說幾句私房話，裴青就出發了，日夜不停疾行兩日到了西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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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淮景哄好了裴青，幾天後裴青自然去執行了顧淮景計劃的第一步，只能說顧淮景算計人心的本事確實厲害，裴青進一步惹惱韓璃後，後續的一切都如計劃般順利推進。
某天韓璃一臉凝重地求見帝王，兩人在禦書房密談數個時辰，再之後，小福子直接領著刑部到丞相府下旨抓人，證據確鑿，刑部沒費什麽功夫就查清了李文鈺所有罪行。
李文鈺三朝元老，學生遍布天下，卻每每在春闈之際利用職責之便，收受賄賂，買官賣官，用的方法就是調換試卷文章。
這罪本應株連九族，但最後顧淮景下旨，念其多年勞苦功高，李文鈺秋後問斬，李家上下流放，罪行昭告天下，天下文人皆驚。
此事前前後後過了月餘，塵埃落定時已是初夏，天氣漸暖，顧淮景得了空就把裴青召到了禦花園喝茶。
“你把韓璃調去了西北？”裴青問。
顧淮景笑著回答：“嗯，他再留在嶧都太危險，而且這人得去磨磨性子，不然遲早沒命。”
“你倒是惜才，也是，李文鈺家你最後也沒誅九族。”
“沒必要，他家這代又沒人。”顧淮景停頓了下又說：“這茶配這個點心很合適，你別只喝茶。”
裴青露出嫌棄的表情，說：“太甜了，從上次我們一晚上吃了好幾個月餅後，我就格外不愛吃甜的。”
顧淮景有些失望，又聽裴青繼續說：“你怎麽會明著召我進宮？”
對外而言，鎮國將軍和帝王素來不對付，所以穿越來之後，裴青一直扮演著這樣的人設，和顧淮景的見面大多挪在地下，很像偷情。
顧淮景擡頭同裴青分析：“沒有了李文鈺，意味著我進一步收攏了文臣一派，常理上我該開始謀劃收攏軍權。”
裴青點頭，顧淮景繼續說：“陸城更會這樣認為，因為他很可能懷疑李文鈺的事情不是自然發生，而是我於後謀局。我現在召你來，外人又不知道是說什麽，聯想之前我們的關系，他們大概會猜我在震懾你。”
裴青聽到‘外人’二字，心裏舒坦，說：“那是，我之後出宮時臉色黑點，他們更會這麽猜測。”
“倒也不用如此有表演欲。”顧淮景又說：“陸城眼下恐怕會開始著急，沒了李文鈺他就失去了對文臣上的控制，如果我再成功收攏軍權，他未來幾乎不可能成事。”
裴青讚同：“總算把他拉明面上了。”又問：“那不如我現在就把軍權給你，做出副被你說服顧全大局的樣子？”
顧淮景搖頭，說：“不可，我們交惡八年，如今這樣會給鎮國將軍府招致災禍，沒了軍權庇護，連我都不一定保得下鎮國將軍府。而且陸城若魚死網破，對我們都危險。”
顧淮景說完沈默地想了會兒，又說：“這事我們從長計議，該想辦法把陸城除了，不然總像個定時炸彈。”
“說起來，陸城之前怎麽能成功殺入皇城？”
顧淮景回憶了下，說：“當時特別突然，但如今倒推來看，他先是設法引開了鎮國將軍，那幾天那個‘裴青’不在嶧都。另外他恐怕是養了私軍，又買通了禦林軍，所以能成功逼宮。”
裴青又提出疑惑：“可他這是謀反，這樣做名不正言不順，有什麽意義呢？”
“我猜他打的是清君側的主意，你忘了？他手上有鎮國將軍府謀反的罪證，之後他倒打一耙，說是鎮國將軍要謀反，他及時發現救駕清君側，可為時已晚。再加上那時候他女兒陸貴妃肚子裏估計有孩子，之後他當個攝政王還是合乎情理的。”
裴青立刻聽到重點，忙問：“孩子？”
“不是我的。”顧淮景說著揉了揉裴青的臉以示安撫：“我也只是猜測，陸城行事不會沒有後手，但我又不會讓他的女兒有子，所以我猜是陸城找人私通得來的。混淆皇室血脈，呵呵。”顧淮景難得冷笑，像是在評論不知好歹的螻蟻。
“說來你有女兒。”
“正事問完啦？”顧淮景笑著問。
“嗯，你有女兒。”裴青不太開心地強調。
顧淮景逗著說：“嗯，很可愛的，你要抱抱麽。”
裴青一下抱住顧淮景，悶悶不樂，說：“我抱你就行。”
顧淮景拍了拍裴青的背，問：“你怎麽什麽醋都要吃。”
裴青好一會兒才猶豫開口：“因為好喜歡你。”
顧淮景被直球打得有些失措，沈眸想了回兒，又問：“你老實說，那時候我說的是不是對的？你一開始只是因為有趣。”
顧淮景說的是那年聖誕，他打翻了紅酒，裴青說了喜歡。
裴青想了起來，避而不談，反而說：“……淮景，你瘦了。”
顧淮景不戳穿這人拙劣地引開話題，他多看得清人心？聖誕那夜表白，喜歡是真，但浮於表面，拿著浪漫做外衣，內裏還是沒有多真的情。所以顧淮景後來好長一段時間，抱著個答案遲遲不回應。
但時間真好，能讓感情慢慢成長，裴青現在看顧淮景的眼神，就只有稀罕和喜歡了。
顧淮景反駁：“沒有，前些日子還吃多了。”
“嗯，可是想抱起來多些肉。”
“不喜歡嗎？”
“也喜歡。”
陽光灑在他兩身側，溫柔靜好。
快傍晚的時候，顧淮景讓小福子送裴青出宮，小福子多嘴多問了句，今日的糕點是否好吃。
裴青不知怎麽突然這麽一問，就說自己不愛吃甜的，沒有動那些糕點。
小福子驚訝地嘆氣：“可那是皇上親自去小廚房做的！”
裴青：？？？
隨後幾日，裴青悶悶不樂，郁郁寡歡，又不好意思朝顧淮景開口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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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顧淮景為了求穩在陸城一事上打算從長計議，但陸城比顧淮景想得更加等不及。沒過幾日，西境駐軍八百裏加急的戰報在早朝時候送到。
西境突然受撻子來犯，鎮西將軍錢簡霖身受重傷，眼下生命垂危，西境無人可代替其指揮全軍，正岌岌可危，處在將被攻破的臨界點上。
西境離嶧都最近，若失守，敵人快馬兩日可達嶧都，情勢真當危急。
雖然撻子夏日來犯，十分不正常，但如今迫在眉睫，朝堂上來不及討論這些，陸城聽完戰報，立刻出列請奏，要皇上讓鎮國將軍前去西境帶兵退敵。
陸城理由充分，振振有詞：“裴將軍這八年未入戰場，但身處嶧都，號令全軍，戰術和威望毫無褪色。當年裴將軍屢屢勝仗，如今西境危及，派誰都沒有派鎮國將軍合適。”
“不可不可。”一文臣出列反駁：“裴將軍這些年都在嶧都，雖每有戰事都書信指導，但畢竟多年未上戰場，實戰經驗恐怕十分匱乏，眼下並不合適。”
這文臣是帝王一派，一直認為皇帝留鎮國將軍在嶧都，是為了壓制鎮國將軍府，且十分成功。眼下出於對皇權的維護，必然極力反對放裴青回戰場，畢竟那等同於把虎王放回虎群，很難保證擊退敵軍後，裴青會不會直接擁兵自立。
陸城不怵，立刻反駁回去：“那依林大人意思，眼下該如何處理？”
“依臣之見，北境離西境近，就讓鎮北將軍立刻前往西境，帶兵退敵。”
陸城一笑，說：“北境與西境地勢不同，敵人不同，戰術不同，鎮北將軍趙恬若去西境帶兵，必然水土不服，到時候西境被破，林大人該當如何？”
這位林大人立刻就沒了聲音，實在是陸城字字在理，眼下確實最合適的就是派裴青去西境。
可顧淮景當然不願意，端坐高位的帝王面沈如水，開口就是：“此事再議，退朝。”
下朝後，顧淮景整個人都冒著黑氣般，讓人不敢接近。朝堂之上，顧淮景一聽戰報就知道這是陸城的手筆，西境現在恐怕危機重重，到處陷阱，現代來的裴青又不會打仗，這次要是去了，就是羊入虎口，九死一生。
顧淮景坐在禦座之上，心下決定，無論如何讓裴青留在嶧都，大不了遷都東移。
小福子戰戰兢兢問顧淮景：“皇上，裴將軍在殿外求見。”
顧淮景皺眉反問：“他來做甚？”
小福子哪知道，站在一旁不敢答話，好在顧淮景不為難他，說：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裴青進來後，就直言：“你得讓我去西境。”
這時殿內只有小福子，聽將軍這語氣，嚇得直接跪趴在了地上。
顧淮景現在哪有心情理會小福子在不在的，當即就從禦座上下來，快步走到裴青身邊，邊走邊說：“你瘋了，不可能。”
“我只能去，陸城有備而來，戰況只會更加焦灼，到時候你反駁不了群臣。而且我這裏的進度卡了幾個月，沒有任何進展，也許鋌而走險去趟西境，能有收獲。”
顧淮景聽後立刻反駁：“我不要什麽收獲，西境現在處處陷阱，你去幹什麽？我總有辦法攔住群臣，你必須呆在嶧都。”
裴青拉過顧淮景的手，不顧這人掙紮，就把人往懷裏壓，開口就是：“這事聽我的，我想早點回去。”
顧淮景扭著身體就不想讓裴青抱，被抱著就容易心軟被說服，氣得聲音都在抖：“這兩件事沒有必然聯系，你不許……”
裴青吻住顧淮景，吞了剩下的反駁，很長很兇的一個吻，連吻帶咬的，把人都咬出眼淚了，然後貼著唇說：“信我。”
顧淮景反吻住裴青，狠狠地咬著，咬出血了，才分開，說：“不行。”
諾大的禦書房，立時陷入極為可怕的安靜。
可憐的小福子，頭抵在地上，聽著動靜抖得越來越厲害，他不知道皇上和將軍具體在說什麽，但將軍完全不把皇上當君主，太失禮了，小福子怕下一刻裴將軍就要謀反，又怕下一刻皇上就要斬了裴將軍。
此時屋外有通傳，打破了這個安靜。
“皇上，西境戰報，傷亡慘重，撻子破城在即。”
戰報像催命符般，引來群臣奏請，顧淮景最終被迫下旨，讓鎮國將軍即刻動身前往西境統帥全軍。
傳聞，那日將軍鐵著臉走出禦書房，又傳聞，那日帝王下旨後便閉門不出。
但其實，顧淮景跟著裴青出宮，陪著硬要到最後一刻，裴青上馬前，顧淮景和裴青說，實在不行將真相向錢簡霖全盤托出，那人與‘裴青’過命的交情，是真的好兄弟。危機時候，只能靠他，不要逞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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